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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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 氣溫中的寒意徹底退去，九峰重新被蒼翠覆蓋，雲隱宗的擇峰大典也正式開始了。
從擇峰大典前一周, 各大門派陸續趕到。
位於西部邊陲的天光寺離得最遠，來得也是最早。據寺裏的大和尚講, 他們從那日天地異象之後就派人徒步向北, 走了大概兩個月, 終於到了。
負責接待的弟子看著大和尚叫上開裂的布鞋，身上被灰塵沾滿看不清顏色的僧衣, 不由得瞪大眼睛，暗讚一聲堅韌。
安置好天光寺的大和尚們, 第二個到達的東海邊陲的蓬萊仙宗。
蓬萊掌門與弟子皮膚黝黑, 但卻極為喜愛白色, 一身白色仙衣裹著黝黑的身軀, 再加上還未散去的海水鹹味，讓人一見就頗為難忘。
再然後，是來自蜀中的青城山。
早年青城派在外活動的還是男弟子，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門內掌權的變成了女性，於是外出行走的都變成了女弟子。
域外天魔來襲之後, 青城派也投入了與天魔分身的戰鬥中。為了打鬥方便，女弟子們將之前飄飄欲仙的門派服飾換成了短打, 看上去利落又颯爽。
除此之外, 還有來自百越的蠱門, 江南繁華之地的武林宗……
各式各樣畫風不同的弟子們遍布雲隱宗外山。
最後到的是碧簫宗。這個離雲隱宗最近的宗門來得反而是最晚, 代表碧簫宗前來的還是蘇淮安的熟人, 曾經在平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弟子。
“宗門裏沒有別人了。”
當得知這位跳脫的年輕弟子擔任掌門, 成為帶領碧簫宗前進的領頭羊時，其他宗門的代表或多或少報以詫異的眼神，他就便這樣解釋。
被遺族入侵，繼而又因為域外天魔被迫卷入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碧簫宗可謂是折損嚴重，元氣大傷。
所幸在這劇烈的外部矛盾之下，碧簫宗內部反而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昔日激烈的宗門內鬥消弭於無形，所剩不多的弟子們前所未有的團結。不再沈迷於爾虞我詐，潛心修煉自我提升成為了主流，門派內覆雜的氛圍為之一清。
與此同時，因為門派的羸弱，以往囂張無比的對外政策無法維持，碧簫宗在外的形象也得到了改善。
“誰說這不是改變的契機呢。”
往日驕縱恣意的小弟子在此時此刻變成了安慰別人的角色，曾經站在他前面扛著風霜的長輩離開了，他也在變化中快速長大。
域外天魔帶來的威脅宛如不經意從天而降的夢魘，改變了幾乎所有人的生活，各個門派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聊起了眼前的心頭大患。
怎麽輕易消滅域外天魔分身——這是所有門派在交流時都會提及的話題。
除此之外，遺族、“神丹”、靈松真人，都成為彼此交流信息的重點。
但縱然如此，位列所有人好奇榜單第一名的，仍然是崽崽出生那日的天地異象。
“聽說雲隱宗護山大陣就是靈雨毀的。”
“聽說是早就被動了手腳。”
“這泰平，也是夠狠。”
提及了這個話題，所有人都不困了。崽崽降臨那一日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大到所有門派給雲隱宗傳書不夠，還要借著擇峰大典的名義，巴巴地趕來雲隱宗。
新弟子的擇峰，哪裏需要各大門派的掌門親至？
“道友這裏可有什麽說法？”
各個宗門隱晦地交換著信息——哪怕知道這樣做沒有用，可內心中仍然有著一只只小蟲子在爬。
所幸雲隱宗的擇峰大典轉眼就到。
四月初一這一日，雲隱宗的弟子們都起了個大早。庶務峰的靈雨真人親自去巡視了一番觀禮的場地，執法堂則是加緊巡邏，生怕出了岔子，誤了宗門的大事。
昔日沈迷於修行，不理會宗門庶務的九峰其他的峰主們也早早到場，看著滿場的花團錦簇，不由得感慨：
“距上一次這麽熱鬧有多久了？”
恍惚還是多年前玄天魔尊一統魔界，派使者與正道合談那一次。那一回，正道各大宗門亦是精銳盡出，事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魔修們想要繼續擴張，將戰火蔓延，那他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會阻止對方的狼子野心。
然而沒有。
在玄天魔尊的統治下的魔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作是秩序的代名詞，這年來，魔域早以不是許多正道人士印象中的模樣。
不過，說到了魔修，就有人隱晦地提到了一個名字。
“聽說，玄天魔尊他……”
在天地異象那一日，由於域外天魔的降臨，魔域經歷了一番劇烈的動蕩。
玄天魔尊先是出現在了魔域，再然後，又在千裏之外的平城露面。
平城，據說就是那日天地異象的中心。
這讓許多人不由得好奇玄天魔尊在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環境的改變帶來的八卦多如牛毛，讓人目不暇接。在這些信息交流之後，宗門內外的註意力終於集中在了即將正式開始的擇峰大典上。
與熱鬧喧囂的收錄大典不同，擇徒大典的性質歸根到底還是對入門弟子一年成果的考核，環節上顯得更加簡單。
但簡單的環節中也蘊含著制度設計者的目的——比如說擇峰大典上剛入門弟子的比試。
入門之後一年的時間雖然短，卻也足夠看清楚各弟子的資質。與此同時，在眾人面前的比試也能有效地保證擇峰的公平。
然而，成熟的制度也避免不了各種超乎預期的情況發生，比如說今年。
論修為，經過一年修煉的弟子大多都突破了煉氣中期，努力朝著煉氣後期進步。如果說能夠到達煉氣期大圓滿，就已經是百年內數一數二的好資質。
可蘇淮安卻因為一系列的機遇、意外，在擇峰大典之前到達了築基後期。
這要怎麽比？
無論讓誰去與蘇淮安比試都不合適。
對此，靈幻真人試圖找到解決辦法——他提出讓蘇淮安省去比試環節，直接拜入神隱峰。
反正許多擇峰結果在開始之前各峰與一些優秀的弟子之間已經有了共識。
但這個建議宋峰主沒有直接通過。
“還是要給小安一些展示的機會。”
雖說雲隱宗內部都清楚，神隱峰收蘇淮安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外人並不知道。既然別的弟子都能堂堂正正地經過比試後擇峰，那沒有理由蘇淮安被排除在外。
更何況，人言可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在小事上疏忽大意。
“別讓別人以為，我們是因為時局才對小安另眼相待的。”
靈幻真人受教地點點頭。
只是，決定讓蘇淮安參加擇峰大典的比試也要考慮到現實因素——派誰同他打？
考慮到實力差距，新弟子們沒有一個願意的。
當著別宗嘉賓，沒有人願意被修為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同期弟子暴打。
想來想去，靈幻真人決定選擇一位修為也剛剛突破築基期的外門弟子，與蘇淮安進行一輪“友誼表演賽”。
這樣總不能再有人說不公平了吧？
做好了決定，靈幻真人稟報了宋峰主，同時也同蘇淮安交流了此事。
“我沒問題。”
蘇淮安沒有想要欺負小孩子，同時也不準備當關系戶，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地就答應了靈幻真人的安排。
然而，真的到了擇峰大典那一日，原定的與蘇淮安打表演賽的外門弟子卻不見了。
門下弟子來稟告此事時，靈幻真人沒忍住眉心一跳。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好端端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見了？更何況，這不是別的地方，還是雲隱宗宗門之內。
放下手頭的事情，靈幻真人準備親自去處理這件事，只是還沒到外門，便被人截住了。
“真人，你好。”
靈幻真人看著來人，只是一瞬間，就想起了對方的身份——魔域的藏海護法，玄天魔尊身旁的親信。
對方身份尊貴，靈幻真人只得停下腳步，客氣地同對方說話。
可哪裏知道藏海護法明明修為更勝一籌，在態度上竟然比他還要客氣！
“真人是想找人吧？麻煩請同我去一趟。”
靈幻真人弄不清楚對方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一臉懵懂地跟著去了。
到了地點，靈幻真人一眼就發現了那名失蹤的弟子。對方被捆著雙手，委頓地跪在地上。
“您這是什麽意思？！”
靈幻真人不曾想對方竟然將手伸到了雲隱宗內部的事務中，不由得惱怒地質問道。
“真人先別急，不如親自問問這弟子。”
靈幻真人皺著眉，朝著那跪地的弟子看去。見師長前來，對方非但沒有趁機叫屈，反倒是眼神游移，不敢與靈幻真人對視。
“你……”
靈幻真人發現了不對勁，望向藏海護法。
藏海護法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很快道明其中原委：原來，這外門弟子未能入九峰，心情郁郁，不知道聽了誰的挑唆，竟然打算表演賽下狠手。
既然勝者能夠拜入神隱峰，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勝出了，神隱峰也不能耍賴。
靈幻真人眉心跳了一下，眼神如鋒利的箭一般刺向那外門弟子。
“不止如此，他為了獲勝，還準備了武器。”
靈幻真人從藏海護法手中接過了法器，是一件少見、隱蔽卻極為陰毒邪器。
如果真讓對方擂臺上對付蘇淮安，後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靈幻真人又驚又怒，恨不得將這弟子的腦袋撬開，看看其中到底是什麽東西。
“還請護法將人交給我。”
到了這個時候，靈幻真人也沒有時間去探究為什麽魔域的人為什麽會如此消息靈通，更沒有機會去探究這弟子的邪器從何而來。
擇峰大典即將開始，他需要去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真人。”
藏海護法笑瞇瞇地說：“這個進行表演賽的人，不如讓我們來找。”
“？”
藏海護法誠懇地道：“或許您應該能明白，如果說天底下有最不希望安公子受傷的人的話，那一定是我們魔域。”
靈幻真人想想篩子一樣的雲隱宗，再想想藏海護法身後秩序井然的魔域，一時間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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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接待的弟子看著大和尚叫上開裂的布鞋，身上被灰塵沾滿看不清顏色的僧衣, 不由得瞪大眼睛，暗讚一聲堅韌。
安置好天光寺的大和尚們, 第二個到達的東海邊陲的蓬萊仙宗。
蓬萊掌門與弟子皮膚黝黑, 但卻極為喜愛白色, 一身白色仙衣裹著黝黑的身軀, 再加上還未散去的海水鹹味，讓人一見就頗為難忘。
再然後，是來自蜀中的青城山。
早年青城派在外活動的還是男弟子，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門內掌權的變成了女性，於是外出行走的都變成了女弟子。
域外天魔來襲之後, 青城派也投入了與天魔分身的戰鬥中。為了打鬥方便，女弟子們將之前飄飄欲仙的門派服飾換成了短打, 看上去利落又颯爽。
除此之外, 還有來自百越的蠱門, 江南繁華之地的武林宗……
各式各樣畫風不同的弟子們遍布雲隱宗外山。
最後到的是碧簫宗。這個離雲隱宗最近的宗門來得反而是最晚, 代表碧簫宗前來的還是蘇淮安的熟人, 曾經在平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弟子。
“宗門裏沒有別人了。”
當得知這位跳脫的年輕弟子擔任掌門, 成為帶領碧簫宗前進的領頭羊時，其他宗門的代表或多或少報以詫異的眼神，他就便這樣解釋。
被遺族入侵，繼而又因為域外天魔被迫卷入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碧簫宗可謂是折損嚴重，元氣大傷。
所幸在這劇烈的外部矛盾之下，碧簫宗內部反而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昔日激烈的宗門內鬥消弭於無形，所剩不多的弟子們前所未有的團結。不再沈迷於爾虞我詐，潛心修煉自我提升成為了主流，門派內覆雜的氛圍為之一清。
與此同時，因為門派的羸弱，以往囂張無比的對外政策無法維持，碧簫宗在外的形象也得到了改善。
“誰說這不是改變的契機呢。”
往日驕縱恣意的小弟子在此時此刻變成了安慰別人的角色，曾經站在他前面扛著風霜的長輩離開了，他也在變化中快速長大。
域外天魔帶來的威脅宛如不經意從天而降的夢魘，改變了幾乎所有人的生活，各個門派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聊起了眼前的心頭大患。
怎麽輕易消滅域外天魔分身——這是所有門派在交流時都會提及的話題。
除此之外，遺族、“神丹”、靈松真人，都成為彼此交流信息的重點。
但縱然如此，位列所有人好奇榜單第一名的，仍然是崽崽出生那日的天地異象。
“聽說雲隱宗護山大陣就是靈雨毀的。”
“聽說是早就被動了手腳。”
“這泰平，也是夠狠。”
提及了這個話題，所有人都不困了。崽崽降臨那一日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大到所有門派給雲隱宗傳書不夠，還要借著擇峰大典的名義，巴巴地趕來雲隱宗。
新弟子的擇峰，哪裏需要各大門派的掌門親至？
“道友這裏可有什麽說法？”
各個宗門隱晦地交換著信息——哪怕知道這樣做沒有用，可內心中仍然有著一只只小蟲子在爬。
所幸雲隱宗的擇峰大典轉眼就到。
四月初一這一日，雲隱宗的弟子們都起了個大早。庶務峰的靈雨真人親自去巡視了一番觀禮的場地，執法堂則是加緊巡邏，生怕出了岔子，誤了宗門的大事。
昔日沈迷於修行，不理會宗門庶務的九峰其他的峰主們也早早到場，看著滿場的花團錦簇，不由得感慨：
“距上一次這麽熱鬧有多久了？”
恍惚還是多年前玄天魔尊一統魔界，派使者與正道合談那一次。那一回，正道各大宗門亦是精銳盡出，事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魔修們想要繼續擴張，將戰火蔓延，那他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會阻止對方的狼子野心。
然而沒有。
在玄天魔尊的統治下的魔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作是秩序的代名詞，這年來，魔域早以不是許多正道人士印象中的模樣。
不過，說到了魔修，就有人隱晦地提到了一個名字。
“聽說，玄天魔尊他……”
在天地異象那一日，由於域外天魔的降臨，魔域經歷了一番劇烈的動蕩。
玄天魔尊先是出現在了魔域，再然後，又在千裏之外的平城露面。
平城，據說就是那日天地異象的中心。
這讓許多人不由得好奇玄天魔尊在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環境的改變帶來的八卦多如牛毛，讓人目不暇接。在這些信息交流之後，宗門內外的註意力終於集中在了即將正式開始的擇峰大典上。
與熱鬧喧囂的收錄大典不同，擇徒大典的性質歸根到底還是對入門弟子一年成果的考核，環節上顯得更加簡單。
但簡單的環節中也蘊含著制度設計者的目的——比如說擇峰大典上剛入門弟子的比試。
入門之後一年的時間雖然短，卻也足夠看清楚各弟子的資質。與此同時，在眾人面前的比試也能有效地保證擇峰的公平。
然而，成熟的制度也避免不了各種超乎預期的情況發生，比如說今年。
論修為，經過一年修煉的弟子大多都突破了煉氣中期，努力朝著煉氣後期進步。如果說能夠到達煉氣期大圓滿，就已經是百年內數一數二的好資質。
可蘇淮安卻因為一系列的機遇、意外，在擇峰大典之前到達了築基後期。
這要怎麽比？
無論讓誰去與蘇淮安比試都不合適。
對此，靈幻真人試圖找到解決辦法——他提出讓蘇淮安省去比試環節，直接拜入神隱峰。
反正許多擇峰結果在開始之前各峰與一些優秀的弟子之間已經有了共識。
但這個建議宋峰主沒有直接通過。
“還是要給小安一些展示的機會。”
雖說雲隱宗內部都清楚，神隱峰收蘇淮安是板上釘釘的事，可外人並不知道。既然別的弟子都能堂堂正正地經過比試後擇峰，那沒有理由蘇淮安被排除在外。
更何況，人言可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在小事上疏忽大意。
“別讓別人以為，我們是因為時局才對小安另眼相待的。”
靈幻真人受教地點點頭。
只是，決定讓蘇淮安參加擇峰大典的比試也要考慮到現實因素——派誰同他打？
考慮到實力差距，新弟子們沒有一個願意的。
當著別宗嘉賓，沒有人願意被修為高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同期弟子暴打。
想來想去，靈幻真人決定選擇一位修為也剛剛突破築基期的外門弟子，與蘇淮安進行一輪“友誼表演賽”。
這樣總不能再有人說不公平了吧？
做好了決定，靈幻真人稟報了宋峰主，同時也同蘇淮安交流了此事。
“我沒問題。”
蘇淮安沒有想要欺負小孩子，同時也不準備當關系戶，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地就答應了靈幻真人的安排。
然而，真的到了擇峰大典那一日，原定的與蘇淮安打表演賽的外門弟子卻不見了。
門下弟子來稟告此事時，靈幻真人沒忍住眉心一跳。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好端端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見了？更何況，這不是別的地方，還是雲隱宗宗門之內。
放下手頭的事情，靈幻真人準備親自去處理這件事，只是還沒到外門，便被人截住了。
“真人，你好。”
靈幻真人看著來人，只是一瞬間，就想起了對方的身份——魔域的藏海護法，玄天魔尊身旁的親信。
對方身份尊貴，靈幻真人只得停下腳步，客氣地同對方說話。
可哪裏知道藏海護法明明修為更勝一籌，在態度上竟然比他還要客氣！
“真人是想找人吧？麻煩請同我去一趟。”
靈幻真人弄不清楚對方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一臉懵懂地跟著去了。
到了地點，靈幻真人一眼就發現了那名失蹤的弟子。對方被捆著雙手，委頓地跪在地上。
“您這是什麽意思？！”
靈幻真人不曾想對方竟然將手伸到了雲隱宗內部的事務中，不由得惱怒地質問道。
“真人先別急，不如親自問問這弟子。”
靈幻真人皺著眉，朝著那跪地的弟子看去。見師長前來，對方非但沒有趁機叫屈，反倒是眼神游移，不敢與靈幻真人對視。
“你……”
靈幻真人發現了不對勁，望向藏海護法。
藏海護法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很快道明其中原委：原來，這外門弟子未能入九峰，心情郁郁，不知道聽了誰的挑唆，竟然打算表演賽下狠手。
既然勝者能夠拜入神隱峰，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勝出了，神隱峰也不能耍賴。
靈幻真人眉心跳了一下，眼神如鋒利的箭一般刺向那外門弟子。
“不止如此，他為了獲勝，還準備了武器。”
靈幻真人從藏海護法手中接過了法器，是一件少見、隱蔽卻極為陰毒邪器。
如果真讓對方擂臺上對付蘇淮安，後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靈幻真人又驚又怒，恨不得將這弟子的腦袋撬開，看看其中到底是什麽東西。
“還請護法將人交給我。”
到了這個時候，靈幻真人也沒有時間去探究為什麽魔域的人為什麽會如此消息靈通，更沒有機會去探究這弟子的邪器從何而來。
擇峰大典即將開始，他需要去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真人。”
藏海護法笑瞇瞇地說：“這個進行表演賽的人，不如讓我們來找。”
“？”
藏海護法誠懇地道：“或許您應該能明白，如果說天底下有最不希望安公子受傷的人的話，那一定是我們魔域。”
靈幻真人想想篩子一樣的雲隱宗，再想想藏海護法身後秩序井然的魔域，一時間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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